我筹谋已久,此刻挂在我脸上的,自然是最适合的表情。
口罩挡住我大半张脸,但剩下的小半已足够说明一切。我紧抿嘴唇,只盯着桌面,任谁看了也知道我十分不满。
凯文则大不相同,他向来是擅长扮绅士的,此时风度翩翩,像是大热门提名、但最终与奖杯失之交臂的被重重镜头锁定的男演员。
空旷的会议室内,响起稀稀落落的祝贺,说来还是桑杰的态度最真诚。
两个部门的与会者,心怀鬼胎,神色各异。
潘德小姐不着痕迹地注视了我一会儿。在外人看来,也许是在悄悄提醒我的失态。
凯文又怎么想呢?
我们的视线不经意对上。他没立即躲开,似有深意地微微颔首。
我心里松了口气。
起风了。
资源整合项目已经彻底进入后期,事情怎么也瞒不住,私下已有了关于公司将要拆分的传言。这倒正中BCG方的下怀,他们巴不得此事成为公开的秘密。
什么叫“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”?没有人比乘势而起的新加坡人更清楚的了,先前对巨型队伍模式还表现出了十足排斥的技术部门,如今的态度已是天上地下。
甘做碎玻璃、拦路钉的又少了一个,现在只剩越南项目组了。
但我丝毫不敢为自己的事前安排感到庆幸。快的话一个月,最迟也拖延不到两个月,他们只要一拿到全部数据,很快就会发现越南事务中的破绽。偏偏这个障眼法能维持多久,并不完全取决于我……
面对越来越多的发难,听我授意行事、在此螳臂当车的小丁,只能堪堪保持平衡。
眼前没有任何胜机。我一面说服着自己,尽量输得体面一些,为将来扮演好子公司的“钉子”做足准备;另一方面,我又在等。
等什么呢?
这样的死局中,难道还会有任何出路吗?
会议结束以后,凯文找上我。
他那态度十分理所应当,好像我们原来就是什么同甘共苦的亲密战友,而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,纯属子虚乌有的泡影。
往好的一面考虑,可以肯定,他以指挥我为乐的打压行为将要成为历史——暂时性地成为历史。
运气站在我们这边的话,不说子公司的CEO是谁,至少不会是他。而只要不是他……
我们就还有得较量。
“我能为你做什么?”我说。我倚在会议室的玻璃门上,并不打算落座,甚至还颇有几分随时可能拉开门走人的意思。
凯文看了看我:“你看起来好像,嗯,很困惑?”
“我是很困惑。”
“也许你的方向需要进行一定的调整。”他拉开他面前的一把椅子,请我坐下,“如果我是你,姚,我想要费神思考的地方应该在这次任命。为什么大老板会选中修文,为什么事前甚至没有任何的询问或暗示——而非因我而感到困惑。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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