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大哥也回来了,往后咱们少不了打交道,如果你有用着我们的地方,千万别客气,通过这件事,嫂子更认清了你是个靠得住的人……
嫂子,您还是把钱点点……沈刚说。
好吧,母亲说,当面锣对面鼓,借钱还钱当面数。少一张没什么,万一多一张呢?
母亲从信封里把那摞钱抽出来,手指蘸着唾沫数了一遍,然后递给父亲,说:你再数一遍吧。
父亲很麻利地把钱数完,放回到母亲面前,说:三千,没错。
沈刚站起来,咧咧嘴,似乎有些为难地说:
嫂子,是不是把那张借据给我?
你不说我还真忘了,母亲说,可是我把那张借据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呢?小通你知道我把那张借据放到什么地方吗?
我不知道。
母亲跳下炕去,翻箱倒柜,终于把那张借据找了出来。
沈刚接过借据,认真地看了几遍,确认无疑后,仔细地装进内衣口袋。走了。
在那个工匠啪啪掌嘴的过程中,我低声对大和尚讲述着我的故事。我原来还以为我的讲述会吸引这四个工匠前来倾听,但他们对肉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我的兴趣。我曾经动过对他们说出我就是肉神的原型罗小通的念头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我想,大和尚不会喜欢我这样做,而且,即便是我说了,他们也不会相信。
大年初二的晚上,那个自命不凡、一直想跟老兰叫板的姚七,提着一瓶茅台酒来到我家。当时我们家正在堂屋里围着一张新添置的方桌就餐。姚七的到来,也让我们感到意外,因为他是一个从来没在我们家出现过的人。母亲看了我一眼,我明白母亲是在批评我没有执行她的命令在吃饭前关上大门,结果让这个家伙溜了进来。姚七把他的脖子往前一探,看着我们桌子上的饭食,用一种让我感到愤怒的腔调说:
嗬,很丰盛嘛!
父亲嘴巴咧了咧,想说点什么,但是没有说出来。
母亲说:我们哪里能跟你们家相比?粗茶淡饭,填饱肚子而已。
姚七道:已经不是粗茶淡饭了。
我插嘴道:这是我们昨天吃剩下的。我们昨天晚上吃了大虾、螃蟹、墨斗鱼……
小通!母亲打断我的话,瞪我一眼,道,饭堵不住你的嘴吗?
我们吃了虾,妹妹一边用手比量着,一边说,这么大……
孩子口里吐真言啊。姚七说,弟妹,罗通这次回来,你们家风大变了嘛。
我们过去什么样,现在还是什么样,母亲说,你该不是吃饱了无处消食找我们磨牙斗嘴的吧?
确有要事跟罗通兄弟商量。姚七郑重地说。
父亲将筷子一放,说:到里屋说吧。
有什么怕人的事还要到里屋去说?母亲瞪一眼父亲,抬头望望电灯泡,说,再开一个灯,电费不是钱吗?
这几句话又显出你的英雄本色了,弟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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