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、
倒行逆施的勾当。这中间是非善恶泾渭分明。我们与长毛势不两立,不共戴天,怎么能够称
兄道弟、平起平坐呢?哎,这班子糊涂虫!”
曾国荃听了这话,脸不觉红了起来,“李臣章这班家伙,敢公然藐视太后、皇上,心怀
不臣之心,一有风吹草动,就会重做长毛的事。湘勇战死的不算,活着的至少有二十万之
多,十成中只要有一成李臣章这样的人,就有可能使天下大乱。而现在滞留安徽、江西、湖
北不回原籍的湘勇还不只二万,且大部分都被哥老会所拉拢,成帮成派的,他们胆子大,手
里有枪,这些人实际上就是埋在长江两岸引火待发的炸药!沅甫,你看到这一点吗?”
“有这样严重吗?大哥,你过虑了。”曾国荃不同意大哥对李臣章这批人的苛责。“他
们说到底,只是一班兵油子而已,轻松饭吃惯了,不愿再做风吹雨打日头晒的农夫罢了。再
说,大乱方平,你我兄弟,还有雪琴、季高、少荃都还在,谁还敢再冒天下之大不韪,重蹈
长毛覆辙?”
“你说得有道理。”曾国藩轻轻颔首,“我们兄弟在,雪琴、季高、少荃等人在,有异
志者不能不存戒备之心,眼见得到的这十年八年或许不会有大乱。季高精力虽过人,也已年
过花甲,雪琴五十多了,你和少荃也都到五十边上了,而散布在大江南北的湘勇中许多人还
只有李臣章那样的年纪,难保十年二十年,老成凋谢后他们不会目中无人。当然,倘若朝廷
力量强大,也能镇住四方,但现在恰恰是女主临朝,皇上孱弱。”
这里是警戒森严的江督衙门的后院,且时已深夜,绝无人迹,出于多年谨慎过度的习
性,曾国藩在说到太后、皇上时,仍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:“恭王被疑,中枢无干练之才,
而十八省督抚中,凭军功起家者已过其半,他们手中至今仍掌握着属于自己的军队。我朝开
基两百多年来,外重内轻之局面无有甚于今日,且洋人虎视眈眈,仗势欺凌。沅甫,你三十
岁前便读完了二十三史,你仔细想想看,今日天下局势,与历代末世有何区别?我这两年来
常常想,下次再乱,必定是湘军余孽起骨干作用,即或是本人老了,不上战场了,也会是他
们在幕后操纵。所以我说,我们兄弟究竟是国家的功臣,还是朝廷的罪魁,现在尚不能定,
甚至我死之后,盖棺亦不能定案。”说罢,曾国藩重重地叹了一口长气,又沉痛地说,“沅
甫,你平素可能很少从这个方面想过吧!”
“大哥,即使如你所预测的,天下大乱,湘军有些人参与了反对朝廷的活动,但那也不
是我们的责任,你何苦要这样自己给自己找烦恼呢?”曾国荃对大哥的
请收藏:https://m.mw3w.com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